李水看见王恒一直在狡辩,忍不住陷入到了自我怀疑我:莫非我最近脾气太好了?不然的话,王恒怎么敢这么睁着眼说瞎话欺负我?
他伸出手来,忽然打了王恒一个耳光。
王恒顿时扑倒在地。
他是王氏子弟不错,可惜是庶子,从小营养不良,虽然满腹心机,但是没有王离那样的身板,碰见李水这样的打耳光高手,顿时有点招架不住。
李水指着王恒骂道:“错了就要认,挨打要站好。如今我杀了头曼单于,你在这里狡辩什么?你凭什么说他是假的?你有证据吗?”
王恒张嘴要说话,李水又踹了一脚:“你还要狡辩?”
王恒快哭了:不是你让我说话的吗?
王绾看不下去了,沉声说道:“谪仙,陛下面前,不可如此。”
李水连忙露出一副惶恐的样子来,对嬴政说道:“陛下赎罪。臣只是听见此人胡言乱语,一时激动而已。”
嬴政淡淡的说:“公平辩论,有理便是有理,无理便是无理。口舌之争,不要加上拳脚。以后不可如此了。”
李水连连答应。
朝臣们都有点无奈。陛下已经说了很多次不可如此了。槐谷子还不是我行我素?感觉这句话已经变成了毫无约束力的场面话。
王恒站起来,站的距离李水远远的:“在下觉得,胡人与我秦人,相貌迥异。在我秦人看来,胡人都差不太多。或许……谪仙是认错了也说不定,此人只是恰好和头曼单于长得有些相似呢?恰好脖子后面,有三颗黑痣呢?”
李水把眼一瞪:“我亲自带人,杀入单于王庭,把头曼单于的脑袋砍下来的,这能有错?”
王恒干笑了一声:“或许是头曼单于,早就找到了一个和自己相似的人,作为替身呢?”
李水使劲搓着手:“你特么杠精转世啊。”
不仅李水手痒,旁边的两个使者也有点手痒。王恒着分明是在质疑他们的眼光啊。
于是使者很认真的辩解说:“此人定然是头曼单于,陛下请看,他的后脖颈上,除了有三颗痣之外,脸上还有一道刀疤。臣还记得,有一次出使匈奴,看见头曼单于从马上摔下来,掉了一颗门牙。”
有小卒把人头的嘴掰开,里面果然少了一颗门牙。
王恒自然可以继续狡辩,说头曼单于比较注重细节,也会把替身的门牙给掰断。
但是这样的狡辩没有任何意义,陛下不会信,而且会惹来反感。
王恒不说话了,伏尧又凑上来了:“小王,还记得咱们的赌约吗?”
王恒恨的牙根痒痒,士可杀不可辱,你师父叫我小王也就算了。你才多大?
王恒不肯死,费了这么大力气,好容易从庶子变成了王氏的当家人,现在死了,那不是功亏于溃了吗?
于是他硬着头皮说道:“谪仙杀了头曼单于,这件事,恐怕八九不离十了。在下佩服至极。不过……头曼单于死了,不代表匈奴灭亡。头曼死了,还有沙提烈,还有冒顿,还有匈奴贵族。他们随便选出一个人来做单于,匈奴照样是我北方大患啊。”
“不知道谪仙怎么证明,整个匈奴都被灭族了呢?在下并非不识趣,一定要与谪仙争执这个。实在是事关我大秦安安危,不得不谨慎啊。试想我大秦以为匈奴已灭,故而裁撤北方守卫。不料匈奴人卷土重来,则我大秦危矣。”
此言一出,不少朝臣都点了点头。
更有人说道:“此事,事关我大秦万千百姓生死,确实不得不慎重。”
李水有点无奈,心想:“我还能怎么样?请陛下北巡吗?”
就在这时候,有小宦官气喘吁吁的跑进来,说道:“陛下,李信大将军回来了。”
嬴政心中一喜:“李信回来了?”
小宦官说道:“是。不过……李信将军麾下兵马,只带回来了三成。”
嬴政一听这话,心中顿时失望。而王恒则心里乐开了花:兵马少了七成?这分明是打了败仗啊。
嬴政淡淡的说道:“李信人在何处?”
小宦官说道:“正在咸阳城外,交割战利品。”
王恒差点笑出声来:“交割战利品?他能有什么战利品?该不会是不敢回来,故意磨蹭吧。”
本着落井下石,拆穿李信的目的,王恒朝嬴政拱了拱手,说道:“陛下,不如我们去城外看看。亲眼见证李信将军带回来的战利品,否则的话,这战利品是有还是没有,是从匈奴人那里抢来的,还是李信将军自己买回来冒充的,可就有点说不准了。”
嬴政有些厌烦的看着王恒,此人如同跳梁小丑一般,一直在上蹿下跳。若不是看在王翦的面子上,早就把他杀了。
当然,现在嬴政也想把他杀了。不过总算念在他是功臣之后,打算给他安一个罪名再杀。
于是,嬴政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水一眼。然后向王恒努了努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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