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秀才的大笑声中,吕安整一整身上军服,提上腰刀,昂然往治所去了。
清晨,南城司。一
个两进的院子,便是南城分司的治所,麻雀虽小,却是五脏俱全,院子小小巧巧的,大块的青砖铺地,有两座花台,种着一些芍牡丹之类的花卉,中间是一株有了年头的夹竹桃,院子四角摆放着一些盆景,不算精巧,只是雅致的俗物罢了。
正房的两角还有两个大荷花缸,一则储水,用来防备火灾,二来也是用来观赏。整个院子并不大,院墙也是有了年头了,墙上的粉涮看起来斑驳褪色已经很久没有粉过,角落里的墙砖都露了出来,碎碎杂杂的长满了绿苔,看起来很不体面。第
一进是签押房,有两个荷枪实弹的卫兵站岗,过了影壁,进了正门就是正院上房,三间上房,一明两暗,便是吕安这个分司长官的治所。上房的左右两侧就是东厢和西厢,也各有三间,是司中官员的办公场所。
院子一侧有一座小月洞门,过了月洞门就是后院,后院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辗子辗平的演武场,边上有一个架子,放着刀枪剑棍之类的武器,除了这些,还立着几个石锁,用来练习力气。
清晨,老旧的房门吱呀声中,吕安推门进了治所,他身形魁梧高大,臂长肩宽,一副武人子弟健壮的好身板,天寒地冻的,他只穿着笔挺的黑色军服,也没有戴暖帽,只是束着网巾,扎住了长长的头。天
虽亮了,头顶的天空还是青灰色的,依稀还能看到三星在望,深呼一口清新的空气,院中,便响起尖锐的哨声。小小的院落中,治所里,大门外,一个个虎背熊腰的军兵,黑衣黑甲,很酷爱排成了三列横队,点卯,唱名,古旧的院落中满是肃杀。不
久,吕安威严的轻喝一声:“出!”
呼啦,三队黑衣黑甲的官兵,铳上肩,沿着南京老城跑了起来。不闻人声,只有整齐的脚步声,甲胄响动,兵器撞击声,天天如此,月月如此,年年如此,这支保持着辽军条例的治军,成了六朝古都最别致的风景。晨
操已毕,用了早膳,大门打开,几个来报案的百姓走了进来,分司治所里便忙碌了起来。这个新成立的分司,按最官方的说法,职责比以前的锦衣卫繁杂的多,除了巡查缉捕,还有街坊四邻鸡毛蒜皮的纠纷,街面上的小偷小摸,都得管。又
过了一会,天光大亮,天气也暖和了不少,又有一队军兵,二十二人集合了起来,到了沿街巡查的阶段。
“走!”
简简单单的一声低喝,吕安挎着腰刀,走在前头,身后二十二名虎背熊腰的军兵,排成两队,扛着制式的燧发火铳,沿街道一侧整齐的行进。哗,哗,哗,整齐的脚步,精锐的军兵,所过之处,百姓用敬畏的眼神看着,市井无赖,小偷地痞都销声匿迹了。
日上三竿时,巡兵队经过一座大宅子门前。大
宅子门口,一男一女正在争执,一个衣衫单薄的女子,匍匐在地,朝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,苦苦央求。
“老爷,老爷开恩呐。”那
老爷却铁石心肠,一脚踹翻,狠狠骂道:“贱妇,不是闹着要户籍么,滚,我府中不养闲人!”哗
哗哗,吕安一摆手,巡兵队转了个方向,大步走了过去。整齐的脚步声,将争执中的两人吓了一跳,女子捂着嘴,睁大眼睛,瞧着一个威武不凡的青年将领,大步走到大门口。不怒自威,用一双犀利的眼睛,瞪着老爷。
老爷吓坏了,慌忙叫道:“军爷,何事?”吕
安也不说话,只用一双豹眼,冷冰冰的盯着他,那双眼睛没有丝毫温度,将那富态的中年男子,盯的全身上下汗毛都立起来了。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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